nightonearth雨季困我們這麼深

也許是春天來了，也許是受不了一天到晚下雨，總之我覺得昨天相當憂鬱。想到晚上要看伍國柱編舞的「斷章」，不禁更加憂慮，因為我上週六打電話給一位朋友，他剛看完「斷章」出來，激動的久久無法言語。

於是我問小豬，心情不好的時候看「斷章」會不會有適得其反的效果？他說不會啊，正好可以發洩一下。於是我就去看「斷章」了。奇怪的是，我看舞蹈的經驗可能五個手指頭就數完了，應該相當隔膜才對，可是「斷章」看了一半我的眼淚就流下來，後來回家跟咩仔通電話時也將上情稟報，他也覺得不可思議，納悶的語氣就像疑惑為什麼猴子看悲劇電影也會哭一樣。

我想，如果不是我有潛伏性的憂鬱症，就是才氣這件事情可以衝破任何藩籬，即使是用著別人最不熟悉的表達形式，也可以深深的打動人心。昨天我的經驗就是這樣的，這麼有生命力的表現，這麼斑斕的色彩，這樣強烈而又激情的音樂，很難想像編舞者已經不在這個世界，已經消失了。可是他所呈現的那種人類最原初而且可能一再重複或者輪迴的肢體動作、愛欲與孤寂，卻可能在我們每個人身上一再重演。

最近我常常在想孤獨、距離或者是愛等等的事情。愛情總是虛妄，你看到的可能是鏡像，但你還是會冒險一躍，即使只是會落入無邊的黑暗與孤寂。距離是抽象的迷，越是接近越是遙遠，而因為遙遠以為的接近其實只是一個幻象，到了最後，我們的生活再也不能容納其他人，因為我們習慣了一個人的孤寂，再也不能忍受兩個人的寂寞了。

或許跟春天沒有關係，而是跟行期接近有關，每到了這個時候我就覺得沮喪，又想早點離開，又捨不得走。三月下旬的時候，YZ催大家給新書資料，然後貼心的附上一首「花的話」給大家聽，對於像我們這樣總是在離開的人，聽了頗有感觸，其實是很有點傷感，也許我在心裡也曾期待有人跟我說：「請你留下來」，但我也知道自己不會為誰而停留。

或者，留下來的寂寞更深更痛苦也說不定。

這些，無法定焦的距離，永遠輪迴的喜悅與孤獨，像海浪一樣讓我無法固定在某一處，卻依然得忍受那種衝擊的煎熬。

而這些，可能是為什麼在看「斷章」的時候竟會掉下眼淚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