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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鄂蘭有個朋友,估計喜歡詩歌也寫點詩歌。跟一般對詩人的刻板印象不同,漢娜鄂蘭形容他不是那種逃避世界、營造夢幻城堡的人,而是願意與世界正面交鋒的人。

但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世界並沒有因此而改變。他發現這個世界的居民不是詩人和詩歌讀者,而是電視觀眾與「讀者文摘」的讀者,或者更糟的是,現在還出現一種人叫「批評家」。這些人不是為了他們所批評的詩歌、故事、戲劇而存在,而是為了自己而存在,他們知道如何把詩和小說組裝在一起,雖然,本來是可憐的作家把它們組裝在一起的。

漢娜鄂蘭嘲諷地說,這是一樣的。如果你在進行一次鹹肉品評競賽時,有隻豬闖了進來,你也會急著說:滾開,你這隻豬!你懂得什麼是鹹肉?

我幾乎是原文不動的把漢娜鄂蘭的文章抄下來,我相信一些作家看了會心有戚戚焉。當然,這樣的護衛並不完全公允,有時我們真的分不出來,到底是不認真的作家可厭,還是眼界有限但又具有批評權的評論家可厭?

這個周末看完米蘭昆德拉的新書「帷幕」,我沒看過之前的「小說的藝術」、「被背叛的遺囑」,但是還是必須說,這本談小說的書真是太好看了。

其中米蘭昆德拉也提到「歸類」的問題。他到了法國,發現就因為「共產主義化」,以及捷克和斯拉夫民族有著語言的同一性,捷克就歸類為斯拉夫世界,但問題是捷克本身並不存在斯拉夫文化。

這樣的錯誤即使在法國七星文庫版的「世界歷史」中,都可以看到。米蘭昆德拉說,捷克偉大的神學家胡斯在這本書裡,不得不和英國人威克利夫分開(其實胡斯是他的弟子 ),也不得不和德國人馬丁路德分開(其實馬丁路德視他為先驅和導師),可憐的胡斯在遭受火刑之後,「不得不跟伊凡大帝一起去享受一種可悲的不朽,其實他跟伊凡大帝是連一句話都不想說的。」

許許多多這樣的片段,真是令人發出會心一笑,只不過在評論如此興盛的現在,作家們總是不得不和許多人綁在一起,當然被綁的人有些高興有些不高興,不過這也沒辦法,誰叫這個時候他連豬都不是,只是一塊鹹肉呢?

今天感冒的厲害,像夢囈般寫完此篇,幸好很多段落都可以抄書,應該不會讓大家誤解。

另外,我又找到一張「柏林蒼穹下」的影碟,想要的先說,我可以贈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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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ghtoneart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