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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北京下雪了。從昨晚後半夜到下午,細雪紛紛飄落,好像隨時就會停止,但也始終不見真正停歇。

從咖啡館的玻璃窗望出去,地面、屋頂、樹梢,一片白茫茫。一隻白貓閒適的走在白色的圍牆上,並不因為周圍的白,而吞沒了他的形跡。

前兩天,收到老朋友的信。他提到可能是村上寫的一句話:「濃密的森林裡有一棵樹倒下來,如果沒有人聽到,這件事是不是還算發生過?」

昨天聽到一個意外的死訊,雖然極震驚,但感覺心情還算平穩。到了八點多,發現亟待出手的工作需要重改一些東西,我卻感覺情緒如狂風暴雨迎頭打下,後來知道要重改的部分不多,而且,當我發現這個問題,的確是自己在一念之間讓它「過去了」,所造成的疏忽,我的心情也瞬間的平息下來。

不過,在這一個小時的時間裡,我心裡那種掉到一個黑洞裡,無法叫喊又無法攀附什麼東西阻止自己降落的沮喪,卻讓我很震撼。原來人始終在一個薄冰上行走,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你會從生墜入死,從平穩墜落到狂暴,從喜悅墜入到極度的悲傷。還有,一個你以為並沒有打破你的平靜的意外的死訊,卻在幾個小時後,遇到一個小小的導火線,就在你心裡捲起了驚濤駭浪。

這些,發生在一個人心裡的起伏,如同在濃密森林裡倒下的無人聽見的大樹,毫無疑問的,只有對自己有意義。

於是我想到前幾天老朋友在信裡提到的這幾句話。想到,有時候你有平凡的快樂,有平凡的憂愁能夠和朋友分享,但有時候這種無比的黑暗,你只希望有一個人可以聽見,而他又聽不見的時候,你只能像那棵大樹一樣,躺在地上,等待無人知曉的腐朽。就像在那一個小時裡,我只能靜靜等候黑暗逐漸退去。

到底,在濃密的森林裡,一棵樹倒下來,但又沒人聽見,這件事算不算曾經發生過?

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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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ghtoneart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7)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