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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有個酒局,我問小尹說:「你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他一驚:「不會是你生日吧?不對啊,你是處女座。」我說:「我們是五年前的今天認識的。」「哇,你怎麼記得這個日子,你特別記起來了嗎?」我心想:「我如果認識他的當天就趕緊把這個日子寫在筆記本裡記起來,這可就怪了。」我說:「不是的,當天不是有個朋友正好生日?」他說:「咦?誰生日?」我說是某某啊,小尹說:「唉呀,祝他生日快樂。」我本想,是不是應該打個越洋電話祝這位朋友生日快樂,但想到人家可能正在高高興興或者花前月下的慶祝生日,我們兩個明顯喝酒的人突然打電話酒話連篇,可能會破壞人家的興致,而在古代,如果壽誕之日發生怪事也會被視為不吉之兆,所以呢,我也就算了。

五年了,時間真是一晃就過去。小尹現在過得很好,執導的第一部電影六月要上映,第二部電影正在寫劇本,馬上也要拍了。唯一讓我遺憾的是,他對電影的興趣越來越大,對文字的興趣越來越淡。在喝酒前的飯局裡,研究中國現代文學的A(他很厲害的,曾把《許三觀賣血記》、《流言》翻成英文)還說,企鵝要出一個中國年輕作家的選集,所以他正在翻譯小尹的短篇小說〈十三不靠〉,我為小尹高興,也覺得他不寫小說是件非常可惜的事情,他可能喜歡自己的詩甚於小說,但我覺得他是一個天生的小說家,祖師爺賞飯吃那種,不過誰知道呢?也許電影的祖師爺也賞飯吃也說不定呢。昨天大家從他家出來時,我本來想跟他說,還是要寫啊,後來想想,也就算了。

昨天一起吃飯喝酒的朋友還有台灣有名的作家Y,我久聞他塔羅算得厲害,所以死皮賴臉,一定要他幫著塔羅一下。第一個要算的當然是感情,我努力想著一個人,把左手放在塔羅牌上,排出牌陣,把牌掀開來,Y開始解說,但重點是:「嗯,這個人對你可能沒什麼感情的想法哩。」嗚嗚嗚,說不難過是騙人的,但不是我吹噓,我有一個少人能及的優點是,如果我喜歡人家而人家不喜歡我,或者情人主動分手,我絕對不會詛咒哭鬧或者像社會新聞那樣打罵砍殺對方,反而會點頭稱是,好像對方做了一個好選擇似的。這回也是,難過歸難過,痛心歸痛心,我也只能說,算你眼光好,X的。

既然對我沒意思,我接著算算今年是否有豔遇,應該就不算不專情了吧?Y又排了一個牌陣,一掀牌,y說:「有,這可能是你的舊識……」,我眼睛一亮,趕緊把舊識想了一遍,所以我親愛的朋友們,如果昨晚約莫九時許,你們感覺被蚊子叮了,但卻沒看到蚊子,台北明明很熱,你卻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或者突然耳朵奇癢無比,不要懷疑,那就是你們的光輝形象浮現在我心中的偉大時刻,但是你們不要焦慮也切莫驚慌,一來我這個人行動力差,很多事情想想就罷,所以不太容易身體力行,其次,Y也說了,塔羅的效力大概是半個月到一個月之間,這一個月我還在北京呢,看來遠水救不了近火,我寧願把豔遇代換成不豔遇的酒友一名。

說到酒友和代換,我突然想到莫言在《生死疲勞》寫的,大概是這樣的幾句:「驢子喲,我親親的好驢子喲」,我要代換成:「柏老師喲,我親親的好酒友柏老師喲」,明天就是柏老師離開北京到美國教書的日子,心裡不能沒有傷感。昨天柏老師致贈我照片三張,我本來以為柏老師有著台灣古早「勿忘影中人」的優良遺風,後來才知道他是在整理行李的時候,發現幾張合照,他把多的給我,因為我可能對照片裡的其中一個朋友「特別懷念」,我本想跟柏老師說,我跟這個朋友真的沒戲,又還想說,我其實不是那種喜歡一個人就會對著照片猛看的癡情種子(好吧,我承認偶爾也會這樣),但回頭想想,也許在柏老師心目中我也算是一個「浪漫的人」哩,於是我決定不要戳破這個假象,也就笑納了。

說到最後,我還是要「強忍傷痛」的,代換徐訏的詩句對我的酒友柏老師說:「願你美麗的前途無限,而我可憐的『酒蟲』並不自私」,祝你在阿美利堅國一展長才,揚眉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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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ghtoneart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7)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