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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點煩悶,沒有什麼理由的,就是煩就是悶。昨晚我打電話給咩仔,用著有氣無力的聲音對他說:「唉,我想我是得了憂鬱症了。」咩仔說,這可怎麼辦呢?你不是喜歡騎腳踏車嗎?那你要不要去夜騎?我說,你沒看毛主席說,夜騎嘴裡會吃進很多蟲子?更何況現在夜騎的人一大堆,河濱公園都會塞車呢。其實真正的理由是,我家附近的自行車道有一段緊鄰著「先人故居」,我白天經過時心裡都毛毛的,晚上我是絕對不敢去啦。

「如果不騎車,那你晚上要不要寫寫東西?你可以把你爸爸的故事整理整理啊。」咩仔一直覺得我應該深刻的寫一個完整的故事,不要老是點到為止。我不耐的說:「不要啦,我不要再寫我爸爸了,不要再寫我媽媽了,不要再寫我爺爺了,不要再寫…」,說到這裡我突然頓住,一開始我是想,我奶奶在我一歲時就去世了,我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我本來就沒什麼可寫的啊,但卻有什麼在我心裡隱隱閃動,好像在提醒我:真的沒什麼可寫的嗎?

其實我曾經提過我奶奶,因為是他把我這條小命給救下來的。那時我才兩個多月大,我媽不小心把我給噎著了我,多年後我媽告訴我,你知道那時情況有多危急嗎?你整個臉已經脹成紫紅色的。那時我媽可嚇壞了,他大叫一聲,聲音宏亮到從後屋的二樓傳到前屋去,我奶奶火速奔來,果決的把我幫雙腳倒提,在我背後猛拍,終於我吐出來了,臉色也恢復了正常。日後我每次想到這一幕,都覺得不寒而慄,如果我奶奶跟我媽媽一樣喜歡趴趴走,那時正好不在家,如果我奶奶那時候已經去世了,如果我奶奶跟我媽一樣容易驚慌,不管是哪個如果,我這條小命都沒了。

不過我想到的不是這件事情。之前我不是說過嗎?我爸去世後曾展現不少神蹟,而我爸是我奶奶生的,所以想當然,我爸會的我奶奶也會。但要說這事之前,我得先作背景說明。

話說我爺爺很厲害,除了我兩個姑姑外,他還生了五個兒子。但他的兒子們卻接連給他生了不少孫女,等到我堂妹出生時,一向不重男輕女的我爺爺,也顯得有些憂思難解了。這時,大我許多的二堂姐,決定該是他安慰爺爺的時候了。我二堂姐出生時,我大伯就已經去世了,他是我爺爺奶奶照料長大的,所以想要安慰我爺爺,這並不奇怪,比較奇怪的是他安慰的內容相當具有江湖智慧。他滿臉笑容,只差沒說恭喜恭喜的對我爺爺說:「這下可好啦,以後我們家開酒家就不怕人手不夠啦。」據說我爺爺聽了之後,氣得半天講不出話來。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以我對我爺爺的瞭解,他兒子生了許多孫女對他的打擊,還不如他孫女說以後我們家要開酒家來得大。(呃,我想不會有人這麼無聊,但為了避免有人真的那麼無聊,我在這裡先說了:沒有。雖然我堂姐少有大志,但他長大後就是一般上班族,然後結婚移民去了,既沒有開酒家,也沒去當媽媽桑。)

就在這種氣氛當中,我大弟出生了。雖然日後確切不移的歷史證明,其實我大弟還真不是普通的傻,但當時一來沒人知道,二來長孫得來不易,也只好把他當個寶了。一日,我還在襁褓中的傻弟弟生病了,我媽那天在榻榻米上照顧他,並不奇怪的感到昏昏欲睡(這很正常,我媽每次照顧病人,都會睡得比病人還多),就這寤寐當中,他突然感到意識似有若無,然後全身動彈不得,他知道有人正走過來低頭看著我弟弟,而且他心裡很明白,這就是我已經去世的奶奶。過了好一會,我媽終於醒過來,不免覺得嘖嘖稱奇。而我們長大聽了這個故事後,也覺得嘖嘖稱奇,因為那時是個大白天,我奶奶地下有知,不知道是不放心到什麼地步,才會選這個時候超越陰陽界,來親自探望他的長孫。我猜,我奶奶大概是想,上次我差點送掉小命,幸好他在場,現在不知道我媽會把他孫子弄成什麼樣子?總之,這心裡的曲折絕對不值得我媽高興的啦。

沒想到我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的奶奶,可以讓我想到這些事情。我小時候覺得家族生活就是人多吵雜,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有許多的快樂,也讓我覺得溫暖。

最後,我希望我爸爸、爺爺、奶奶可以安息,以後如非必要,我會儘量少寫他們的,免得我每次一寫部落格,他們就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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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ghtoneart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