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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幻想,這次回台北要多寫部落格,但是當然幻想永遠是幻想。即使看許涼涼時,我心裡一直與書中的人對話,還想找個時間要寫「給許涼涼的一封信」,但幻想依舊是幻想,就要去北京了,我的部落格依然沒出現什麼新東西。

 

時間有時候完全沒有任何痕跡。但如果顯現在小孩身上就驚人的具體(每次看到我的小姪女們,我就大大的驚訝),顯現在大人的頭髮和皮膚上也一點都沒缺席(我眼中的一些朋友老了,我想我在他們眼中也是這樣吧),有的時候時間的意外是在文字中顯現,就像我看許涼涼時,我想,許久沒有聯絡了,關於你經歷的事情我都不清楚,但是錘鍊出這些文字,你是經過怎樣的日與夜啊。

 

關於愛情裡的階級、理所當然的無道義,你說的比我想的更明白。(幸好你還能寫字,我現在一個咖啡館裡,鄰桌有個女生跟他男性朋友抱怨他的前男友,語氣聽起來好像想拿出一把刀,你死我也死,那男性朋友一直勸他,說是他死了沒關係,但他的家人得賠償對方好多費用,人死了也不能一了百了,那女生的反應很無奈,他說,我就是忍不下這口氣)

 

幸好我們還能寫字,想不明白的可以寫出來,想明白了但忍不下的一口氣,也可以寫出來。我猜想你也拿著一把刀,但你的刀午夜夢回時刻向自己,犀利準確但無能為力,就像你的外表,人家以為你跟獅子一樣精明善於掠奪獵物,但你卻驚人的沒有行動力。你是目光準確的獅子,但不想掠奪,也難怪這裡頭的差距,你必須用文字搭建起來。人如何理解獅子的柔弱?很多的事情除了文字,你恐怕無法說出吧。

 

這些年你搭建了文字的華屋,你終於用這本書回答了你當年問過自己也問過許多人的問題:我到底能不能寫作?這個時候時間顯現出他美好的一面,凡是努力的,經由時間便有所成就。

 

這兩年我對寫東西失去了熱情,比較在意的是一本書經過作者經過編輯,如果賣不好,就什麼都不是。其實人的熱情在哪裡,文字也會感受到吧,這幾年我真正想寫什麼時,那種力不從心的窘狀總是浮現,我荒疏了文字,文字也顯得隱約了。

 

或許這也是我看許涼涼的另一種感慨,我已經落後太多了,關於文字所能表達的,關於生命的深刻我們所能體會的,文字與生命始終是一體兩面,不能用生命體會最尖銳的孤寂,文字就不能跋涉到最遙遠的地方,因為文字會在自己生命的貧乏中擱淺,貧乏是不能讓人有共鳴的。

 

謝謝你的書又讓我想起這些,這封信我不打算提醒你看,因為其實這是寫給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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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ghtoneart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