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在京都停留的最後一天,我堅持要到新京極找紀念和泉式部的誠心院,咩仔卻被宮部美幸的「蒲生邸事件」迷住了,所以他去咖啡店看書喝咖啡,我就去找誠心院。

我永遠都記得,第一回在新京極經過誠心院時,我赫然發現這是平安朝三大才女和泉式部晚年的住所,真是太讓我驚喜了。你能想像你到一個陌生城市的第一天,偶然經過一個地方,上面就寫著這是一位生活在千年前的女作家晚年最後的居所嗎?這一千年顯得如此巧合又如此接近。我走到誠心院裡頭,發現旁邊是一片墓園,咩仔說還是不要往墓園走比較好,於是我回頭往外走,卻聽見背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我一驚趕忙回頭看,才發現就在此時突然下了一陣夾雜著細雪的小雨,過了一會,小雨都變成密密麻麻的懸浮在空氣中的小雪,我更為這瞬間的巧合而激動異常。

這次因為走的方向不同,我才發現以前都沒注意,誠心院往北走過一兩個店鋪,就是和泉式部的墓所,他是否真的埋在這裡,或是只有遺物在此,我就不清楚了,但我趕緊膜拜一番,以示敬意。(其實我很慚愧,到現在都沒看過和泉式部的任何作品,也許他老人家會覺得我不如趕緊買他一本書比在這裡拜了半天更為實際)

離開誠心院,我和咩仔先到旁邊的紀伊國書屋看看。這個景象每次當我們在日本買書時都會重演:因為你買的是日文書,他們就以為你懂日文或會說日文,於是就會哇啦哇啦說一堆,這次我又無奈的看著收銀機前的店員,然後用簡單的英日語夾雜著說,我不會說日語,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立刻就明白了,於是比手劃腳表示需不需要特別包裝,我搖搖頭表示不必了,我想這個店員一定很狐疑,不懂日文買什麼日文書勒?他不知道,一來很多漢字都可以猜猜,二來,有些漂亮的日文書,就算看不懂但只要隨手翻翻也高興嗎?

買完書,我和咩仔決定進行壓軸的一餐,就是到魚心吃握壽司。這家店是唐諾推薦的,以往我們都是晚上去,這回是中午去,我又突然想到唐諾當時似乎說過,有種便當好像很棒。於是我點了那個便當,咩仔點了套餐,咩仔極愛吃日本料理,所以他又意猶未盡的說,可是這些套餐裡並沒有海膽握壽司,也沒有牡丹海老握壽司,於是我們又多叫了這些,然後又重蹈了十二段家的覆轍,我們撐得都快要吐了,而且好好的牡丹海老被我指成一種魚蛋壽司,說有多膩就有多膩,後來到無印良品閒逛時,我總覺得整個人都變成一條魚,而且嘴裡都是魚的腥味。其實魚心非常好吃,又極為便宜,我們吃成這樣也不過一千多台幣,但任何事情只要貪多就會有很糟的結果。

等到胃裡稍有縫隙時,我要主張去「築地」喝咖啡。這家開設於三○年代的咖啡館,當年是以收藏大量黑膠唱片著稱,現在放的音樂還是以圓舞曲為主,而且陳設還保留著西方十九世紀的風味。

多年前我來過一回,後來怎麼都找不到了,這次是從河流兄的部落格找到的地址。不過很多感覺都很難複製,我記得上回我們來時,天很冷客人很少,感覺很棒,這回天很暖人很多,感覺很平常。不過,我看到兩位應該是遠道而來的退休夫妻特別到這裡喝咖啡,覺得很有意思,這回在日本看到許多老人好像在退休之後,開始過著四處旅行的生活,還有許多老人跟朋友約在咖啡館裡閒聊,好像日本的老人好像還挺能自得其樂的過日子的。

因為提早到京都火車站,所以我們到頂樓隨意看看,我順手拍了一張照片,看到京都下午四點多依然有著寶藍色的天空,可是我在想,還是過幾年再到京都吧?雖然我是可以日復一日到同一家餐廳吃飯的處女座,但是現在對京都也有看山不是山的感覺呢。也許未來幾年我要換一個地方旅行,等我開始瘋狂想念京都時,就是又可以再來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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