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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昆德拉認為,詩歌是無法翻譯的,但小說的知音往往在國外,比如,他認為杜斯妥也夫斯基的知音是紀德。

過去,只要一本書打開了,一張碟放進去了,我總會設法把它看完,不論多麼難看。這不知道應該稱為征服欲,還是害怕錯過精彩的哪一片段。不過,在我的經驗裡,看了一半還不喜歡的書或電影,恐怕就真的與你無緣,就算勉強看完,你那越來越不可靠的記憶力,很快也會把它們忘記。

這時我發現,學習「打住」真是非常必要的功課,這可以讓你節省很多時間,有時還會有意外的收穫。比如說,當我看漢娜鄂蘭「黑暗時代的人們」時,我告訴自己不要貪多,至少能看完羅莎盧森堡和班雅明那兩章就好,結果我看了更多,現在正津津有味的看布萊希特那章。

回到米蘭昆德拉說的,詩歌不可翻譯。漢娜鄂蘭提到布萊希特的一首愛情詩,它的韻律是從德國兒歌的基礎變化而來的,漢娜鄂蘭也認為很難翻譯,不過中國大陸的譯者很勇敢的翻譯成了中文:「灌木有七朵玫瑰/六朵屬於風/然而還有一朵/我找到另外一朵。我七度呼喚你/六次你不在/在第七次時/你要/發出言語。」雖然從中文很難體會這首詩語言的韻律,但從字面來看,也還挺可愛有趣的。

不過對我來說別有意義的是另外一首:「城市將保留下穿越他們軀體的風,/房屋給就餐的客人們以愜意。而風把一切都清掃乾淨。/我們知道自身只屬於瞬間,而在我們之後/就再無任何值得談論的事物。」

最近終於決定搬家了,我到北京快五年了,一次都沒有搬過,主要是熟悉了這個房子熟悉了這個區域,雖然這個房子也有些小毛病,但因為熟悉感比什麼都重要,我也就無所謂了。

不過房東顯然以為我愛這個房子勝於一切,於是再三表示要漲房租,而且屢次露出我們要好好談一談的語氣。然後這回我就乾脆告訴他,我要搬家了,顯然他想像中的談判並不會發生,他的語氣中竟然有點失望,但因為他堅信這個房子值得更高的價錢,於是他也表示那就「算了吧」。

決定搬家之後,雖然有些小困擾,比如要找房子,要收拾東西,也會遺憾,當年一到北京下定決心買房子,現在就不需要搬來搬去了。

可是看了布萊希特這首詩之後,我突然覺得當初沒有買房是對的,人不應該為有限的人生背負太多負擔,更何況我台北房子的貸款還沒完全付清呢。

於是我開始想像,找一個小小的房子,再買一些新的家具,一定要有一個可以看書的單人大沙發,周末早上學著煲一鍋紅蘿蔔玉米排骨湯,冬天的早晨如果有咖啡的香味,熱湯的香味,感覺一定很棒。

總之,我覺得要及早改變處女座不喜變動的人生態度,任何不喜歡的事情都學會早點「打住」,這樣我的世界可會寬廣多了。

又聽到一位作家自殺的消息,雖然從來不認識,但還是挺震驚。人生苦短,但要活下去還是很辛苦,大家還是要打起精神,畢竟人只能活這麼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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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ghtoneart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