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懶懶散散提不起勁,除了和朋友說些芝麻綠豆般的小事外,整個人包括我的腦袋,都處於停機狀態。我懷疑,就算我的身體沒病,我的心理,恐怕也病了。於是我覺得,又到了我去拜見費老的時候了。

費老不是心理醫生,但因為我平日要操心的事情很多,有些跟我的身體也密切相連,像是酒喝多了,我懷疑我的肝不好,上網時間長一點,我懷疑我眼睛因此受損,其他舉凡脾氣火爆、早上爬不起來、文思不泉湧,我也都懷疑我生了一些暗疾,這時最能讓我適時解惑又可能立即豁然開朗的,莫過於去求見費老了。

費老是此地有名的中醫,今年已八十許,長得非常慈祥,醫術也相當高明,甚至我還懷疑他可能暗地裡也會算命,因為我第一次拜見他時,他就跟我說,吃這帖藥有個忌諱,就是動氣的話,藥效就大減了。我很佩服他立刻就知道我生性脾氣不好,也因此相信他必然是有些神力的。

此地跟台灣不同,台灣雖然也有很多中醫,但在以西醫為主的醫療體系裡,中醫是不受重視的,也不能和西醫一起會診。但在中國,聽說毛澤東當年從中醫受惠許多,因此這裡的中醫不但被正式認可,而且還提倡中西結合醫,希望能結合中、西醫的療效給予病患更全面的幫助。也因此,這裡的中醫臨床經驗也相當豐富。像是費老,他雖然是中醫,但也是受過完整的西醫訓練的。

其實在費老之前,我常拜見的神醫是孔老。他父親是當年的四大名醫,也曾幫蔣宋美齡治過病,孔老是名醫之後,醫術了得也就不用多說。不過,孔老出身名家也帶有名家子弟的一些習性,比如說,他喜歡侃侃而談,有時聊些風月,比如說,我問他我能不能喝紅酒,他先說了,喝點紅酒對我的身體是好的(我可不敢說我喝了多少),然後提到喝些黃酒也可,最後還說了熬個雞湯加些干貝等等,也有益身心,我們聊得愉快,但可想而知在外頭等待的人有多痛苦,我自己也深受等待之苦,後來,我就轉而求見費老了。

對我來說,費老有著暗夜明燈的功效。比如說,我有一陣子酒喝多了,我就去見他,讓他把我的肝臟安撫妥貼,然後就有膽氣可以重現江湖了,可憐的費老,一定不知道他扮演著「休息,是為了走更遠的路」的作用吧?幸好,後來我覺得藥和酒這麼輪流來,恐怕也並非上策,所以現在也到了酒少喝,沒事別三天兩頭找費老的新境界了。

有回我到某位人士家裡,他家有八十歲的老母親,親手做了一些筍乾等小菜,當時便有人說,能吃到一位八十歲的人做的菜,是多麼值得珍惜的事情。其實,每次見到費老,我也覺得能遇到一位八十歲學識、經驗豐富的老醫生,又是多大的福份啊。這也是我每過兩三個月,總要去拜見他老人家,有病看病沒病保平安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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