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落伍的人,所以別人買ipad的時候,我買了ipod。這幾星期的週末都是一心數用,邊看小說邊上網,另外還把CD輸入電腦,再轉到ipod,現在幾乎已經存了快兩千首歌了。

 

除了落伍,我還到了想把身外物逐一丟掉的年紀。買ipod的目的就是不想再帶著CD跑來跑去,雖然許多CD都留存著一些回憶。我想是時候了,應該把所有的紀念品放在一個不再移動的洞窟,然後所有回憶都儲存在一個機器的小盒子,輕盈但不費力,就像那些突然就消失的時間,驀然回首,人生已到不可逆轉的下半場。

 

如果書全部可以存在電子書裡,我也會這麼做的。我現在幾乎已經不怎麼留書了,看完的小說幾乎一律送人,少數不送的書多是理論性的或是工作用書,這是當年開卷留下來的習慣,寫稿時作為參考用的,現在不寫稿了,還是想到哪天要引用誰的評論時可能會用到。

 

 

或許人都有這種雙面性。有時我買東西買得很兇,但真要捨棄也沒有什麼可以。年輕的時候或許在意擁有的比重多一些,現在對擁有的感覺很虛幻,幾乎就是一種剎那的衝動,衝動之下買了就買了,要了就要了,但衝動的感覺過去,一切也都無所謂了。

 

 

生活要被很多東西充滿,書、音樂、電影,但是被充滿過後的殘骸不知道該怎麼堆積才好。這讓我想到夏宇那首著名的詩:「已經不愛的那個人坐在對面看我,像空的寶特瓶,回收不易消滅困難」,於是像個撐竿跳一樣,一念之間跳過去了就放手,跳不過去就自己跟自己拔河。

 

上星期我丟棄了一個跟了我許久的冬季的棉被。我想下個冬季來臨時我還是會需要一床棉被,但是在情感上我好像解脫了一個早該換但始終捨不得的心情,老僧不三宿桑下以免日久情生,喜新厭舊,也許也是為了讓自己活得輕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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