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和寶弟共進午餐,本來以為他初來乍到會有些不適應,沒想到他卻以驚人的效率,把找房子之類的瑣事全辦好了,吃完飯,還想去附近商場走動,看看有沒有長大衣可以買。我突然感覺到在他身上出現的那種把生活過得有滋有味的活力,在我身上幾乎已經消失殆盡了。

 

或許這就是減法生活的另一種副作用。固然,我這幾年安於回家後看書看碟聽音樂的生活,而且坦白說,光是這樣就可以忙一個晚上了,因此出門玩樂的興趣大減。以前我多少自豪於從夜夜笙歌的「什剎海傑出青年」,可以轉變成這樣,但是現在我想,也許不知不覺間,我也錯過了很多。最近台北若有朋友來,問我哪裡有好吃好玩好逛的,我幾乎都得打電話問阿霞,平平是處女座,他可以與時俱進,而我卻一問三不知,我開始覺得羞愧了。

 

等寶弟走了以後,我去了一趟洗手間,發現面黃人不瘦,頭髮凌亂,於是我想,即使新氣象一時很難出現,打理頭髮倒是當務之急,於是我在這百貨公司裡找到一家韓國髮店,決定作為我新生活的開始。

 

人都有病,只是病法不同。我願意花錢買紅酒買大衣買鞋子,但只願意三個月剪一次頭髮,而且索費要很平宜。在北京剪髮,可以充分考驗你對你頭髮的在乎程度,因為這裡價格凌亂,有三十人民幣的,有六十人民幣的,有八十的有一百的,當然,還有兩三百的。我對我的頭顱評價中等,所以只願意花八十人民幣打理,當然,若是染髮另計。這天我到了韓國髮店,發現這裡剪髮只有兩種等級,一百八和兩百六兩種,因為心裡有要過新生活的覺悟,我提高了我頭髮的等級,就是從八十變成一百八,我是怎麼也無法想像把我的頭髮剪短,會需要花到兩百六人民幣的。(人民幣和台幣現在是一比五,而且,想想這裡的消費水平吧)

 

我發現,果然一分錢一分貨,當然我說的不是我頭上的「貨」,因此美觀多少,而是初次到韓國人店裡剪髮,他們的服務到的確有些不同。比如,我有很多飲料可以選擇,比如洗個頭可以洗很久,而終於剪完頭髮後,助理和洗頭小姐都會親切的跟你說:「辛苦了」。不過剪髮的過程中,韓國小姐倒是非常俐快速落,這很合我的口味。

 

既然要過新生活,我就決定要到百貨公司後面的「麵吧」吃飯。聽說這裡的牛腩麵是一絕,但可惜與我暫時無緣,我只能去吃羅漢湯麵。這個地方非常有意思,有畫廊、中餐廳「1949」、西餐廳、麵吧,聽說還有酒吧。麵吧有點像是日本拉麵店,客人坐在ㄇ字形的櫃臺上,人手一碗大快朵頤。我旁邊的人叫的應該就是牛腩麵,我發現有牛筋、牛肚還有牛肉非常好吃的樣子,而價格居然跟我只有一些蘑菇的羅漢麵價格一樣,我真的好想吃那個牛腩麵,為了不要加深我的難受,我速速吃完,然後問主廚說,以後我點羅漢湯麵,能否湯底用牛肉湯,不是用蘑菇做的菌湯?他微笑答應,也就給了我再來的勇氣。

 

人要過新生活就不能懶散。所以我週日早上,特別去市場買了魚湯濃縮塊、玉米、胡蘿蔔、蓮藕、青菜,發現這樣煮成一鍋還挺不錯的,而且連吃兩頓,一整天都不用出門。這一天,我翻完了「沿岸航行」,看了兩部電影,喝了半瓶紅酒,吃了榛子、葵花子等乾果,頭昏眼花的要睡覺前,我突然感覺到,這樣賴在家裡一天的生活,是不是跟我的新生活運動,正好效果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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