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小黃知道我的道德、學問皆不足以為人表率,唯有看帥哥美女這件事情絕對不落人後。所以,昨天我和他以及另外一位朋友就約在永康街一個美女當家的餐廳。

其實這家餐廳我去過好幾回,問題是我從來沒注意到有美女,所以昨天我興致勃勃的赴約。結果我有以下兩點感想:一、美女的確是美女,但我天生眼光奇怪,路走偏鋒,所以對美女的定義經常迥異於他人,以致於過去沒有注意到老闆是美女,當然現在經人提醒後,我茅塞頓開,也看出老闆是個美女了。

又其次,以前我就聽一位朋友說,這家餐廳真是往來無白丁,每次到這裡都會遇到藝文界的人。昨天果真是,遠一點聽到出版界的人高談闊論他們的業務、同事以及其他出版社的事情(嗯,你想得沒錯,在這裡講話要小心一點,謹防隔牆有耳),近一點聽到兩位女詩人討論詩與詩壇種種,總體而言,感覺收穫頗豐。

當然,在聽他人聊天吸收新知時,我也不忘觀察美女老闆如何將生意作得虎虎生風。我發現真有趣,吧台上坐了一些中年男子,喝酒同時也與老闆娘聊天,這使我頓悟到,經營餐廳酒館這種事情,不但需要姿色也需要天分,才能既拿捏妥當和客人間的距離,同時也讓客人滿心歡喜。而我也因此不由得懷疑那些建議我開酒館的朋友都是等著看好戲的壞朋友,一方面我沒有這種待客之道的天分,另一方面,喂,你們是要捐錢讓我去整型嗎?

話說回來,小黃是我多年的好友兼酒友(對了,昨天小黃已經跟我抗議,平平都是我的朋友,為什麼有人可以叫羅麗塔,而他只能跟汪汪一樣叫小黃?對於這點我也很無奈,羅麗塔是因為人家的英文名字真的是羅麗塔,而小黃,至不濟也算中規中矩,萬一我想出類似蘇絲黃之類的,不是更可怕嗎?),昨天我跟他回憶起我們初次相見的時候,真是充滿了喜和淚啊。

那時他在某出版社工作,而我是剛進報社跑出版的菜鳥。當時我聽到一個消息,就是朱天文在新選集前面寫了很長的序,第一次說明他與胡蘭成的師承,這在文學史上當然是個重要的文獻。所以我立刻打電話給小黃,希望在書還沒出版前,可以先發這個消息。小黃也同意先把校稿給我看,並說妥某日早上到他們出版社拿稿子。

不料事有意外,因為他們已經答應副刊要先在那裡刊登,所以怕我們先寫了,對副刊很難交代,所以我一到出版社,他們就表示當天實在礙難把校稿給我。這是我與小黃的初次相見,昨天我問他,有沒有注意到他說今天稿子不能給我時,我的眼角都已經含著淚水了?他說他沒注意到,因為當時他心裡也害怕得直發抖。不過過了幾天,這件事有個喜劇收場,因為小黃的老闆航叔後來決定先信任我這個新記者一回,所以同意把稿子給我,但有個條件是,在副刊刊登前不能偷跑,而我們果然也信守承諾了。

坦白說,我的老長官與他們很熟,所以如果他們有顧慮不能把文稿給我,我的老長官也不會因此而責備我的。所以,當時我離開出版社後,幾乎是一路擦著眼淚回到報社,並不是擔心對上司無法交代,而只是純粹對於不能寫這個新聞極度不甘心,現在想想,我居然對工作有這麼認真的時候,真是連我自己都深深感動了。

後來我跟小黃的交情就是,有時從報社下班後,晃到城邦繞一圈,看有什麼有趣的事情發生,如果他們正好也要下班,就會一起到南方安逸吃個晚飯喝點小酒,所以我們也共度不少南方安逸的黃金年代。

昨天我們聊到,如果有一天南方安逸重開,可能會像阿才的店那樣充滿懷舊的人。這麼一想,我們不由得悚然一驚,原來我們已經進入到那種可怕的懷舊年紀了。想到這裡,我突然感覺南方安逸還是就這樣好了,如果哪天重開,酒保也變成老酒保了,客人也變成上了年紀的老客人了,這一切將會讓人多麼的傷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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