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朋友約在「村子口」吃飯,我晚到,看見已點了一桌的菜,我拿起筷子就吃,以便趕進度。朋友盛讚這裡滷味不錯,比南村小凱悅更好,我也吃得很高興,尤其一盤「九層塔炒花枝」,更是深得我心,不免頻頻下箸。丸子微笑著說:「這道菜真的很好吃,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我立時便有了不祥的預感,我顫聲說:「這是什麼?」他說:「這是田雞肚啊。」

我的天,我立刻掐住自己的脖子,但又不敢掐得太緊,免得真的吐出來,當然也想起幾個月前吃兔子肚子的事情。一旁C阿姨說:「你不吃田雞啊?我還以為你熱愛美食,當然也會吃田雞呢。」想到這兩位都是我不時會小聚的飯友與酒友,我決定趕緊說明我的原則,以免重蹈覆轍,我說:「我只吃正常的東西,不吃怪東西。」C阿姨說:「哪些算是怪東西?」我心裡迅速想了在北京看到過的可怕菜單,我說:「像是鱉我就不吃。」C說:「你說甲魚啊,很好吃的啊。」一旁的丸子說:「有一次人家請我吃飯,還點了野豬鞭呢。」哇塞,廣東人真不是蓋的,我想如果有人敢給我吃野豬鞭,我一定當場拂袖而去。

不過這倒讓我反省了一件事情。前幾天和朋友餐敘,我開玩笑的說,如果當年跑的是美食美酒線的新聞就好了,不是很適合我嗎?現在我突然瞭解了,我這種很多東西不敢吃的人,其實是沒辦法跑美食的,不是說跑美食的人一定要吃很多怪東西,而是心態問題,我不能接受所有食物,所以也很難成為這個領域的好記者。

其實酒也是這樣的。那天中午,我先到了,老王走過來坐在我旁邊,我說:「你喝酒了?」他說:「你怎麼知道?」我說,有酒味啊。他無奈的說,早上剛從醫院出來,醫生還叮囑他少喝酒,可是一回辦公室就有兩瓶酒等著他寫報告,他就只好喝了。

我一直覺得老王現在的工作讓他很辛苦。上回我跟他說,我覺得他不是真正喜歡喝酒的人,他似乎不太同意,好像身為資深酒保怎能不愛酒呢?但我的意思只是,他是從知性上欣賞酒,卻不是那種會沈迷於酒的人,甚至我覺得他經常會和喝酒這件事情保持一種距離。那天中午他也感慨了一句:「做我現在的工作,如果酗酒就完了。」

的確是這樣,我承認我是從骨子裡熱愛紅酒的人,喝開來之後經常不知節制,這種個性去跑紅酒線,恐怕會後患無窮。就像我一個在時尚雜誌工作的朋友,也認為我不能去跑精品(其實是手錶啦),否則,也該傾家蕩產了。他的觀察也讓我心有餘悸。

有一天夜裡,我打電話給我的好友小黃聊天。說起我們有個共同朋友因為喝酒誤事的事情,我很害怕的說,我應該沒喝那麼多吧?他安慰我說,你是處女座的,還是有很ㄍ一ㄥ的部分,所以不會這樣啦。

昨天從「村子口」出來,往前走到市民大道左轉,就到了老王帶我去的新酒吧,我跟丸子他們說,這個小酒保人帥手藝又好,我們去喝杯調酒再回家。我照例點了神風特攻隊,C點了長島冰茶,我推薦丸子點馬丁尼。結果,神風特攻隊雖然不錯但沒有驚喜,馬丁尼很好,但丸子覺得酒味太濃,C則認為長島冰茶酒味太淡,這時我又懷念起老王,調酒就像交響樂,不是每個人都能掌握每一種樂器的。

我把神風特攻隊給了丸子,改喝他的馬丁尼,小酒保看我改喝馬丁尼,又送我一杯改良過的馬丁尼,真有趣,我一輩子喝過的馬丁尼不到五杯,昨天就佔了兩杯。

離開酒吧的時候,我看一眼C沒喝的半杯長島冰茶,自我安慰的想,沒錯,我是很ㄍ一ㄥ的處女座,所以不會變成酒鬼,否則我現在應該會把那半杯長島冰茶喝完,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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